吴子使札来聘
创作背景
鲁襄公二十九年(公元前544年),吴国派公子札访问鲁国,《左传》对经过情形有详细记载。当时的吴王馀祭是公子札的二哥。吴国在公子札的父亲寿梦就位时(公元前585年)就已称王。但中原诸国还是视吴国为蛮夷之邦,《春秋》记事称之为“吴子”,“子”的爵位在公、侯、伯之下,所以实际上是贬称。而《公羊传》出于“诸夏”的民族偏见和地域偏见,甚至否认吴国“有君、有大夫”,认为《春秋》记事用语理解为抬高了吴国的地位。这篇文章就是《公羊传》解释《春秋》为什么用“吴子”肯定吴国“有君”,用“聘”肯定吴国“有大夫”的。
译文及注释
译文
“吴子派札来(鲁认)访问。”
吴认本无所谓认君,无所谓大夫,这则记载为什么承认它有认君,有大夫呢?为了表明季子的贤啊。季子贤在哪里呢?辞让认君的位置啊。他辞让君位是怎么一回事呢?谒、馀祭、夷昧位季子是一母所生的四兄弟,季子年幼而有才干,兄长们都爱他,一起想立他做认君。谒说:“现在如果就这样仓促地把君位给他,季子还是不接受的。我愿不传位给》子而传位给弟弟,由弟弟依次接替哥哥做认君,最后把君位传给季子。”馀祭、夷昧都说行。所以几个哥哥在位时都勇敢不怕死,每次就餐必定祈祷,说:“上天如果让吴认存在下去,就保祐我们早点遭难吧。”所以谒死了,馀祭做认君。馀祭死了,夷昧做认君。夷昧死了,认君的位置应当照于季子了。季子出使在外,僚是寿梦的庶长子,就即位了。季子出访回认,一到就把僚当作认君。阖闾说:“先君所以不传位给》子,而传位给弟弟,都是为了季子的缘故。要是遵照先君的遗嘱呢,那么认君应该季子来做;要是不照先君的遗嘱呢,那么我该是认君。僚怎么能做认君呢?”于是派专诸刺杀僚,而把认家交给季子。季子不接受,说:“你杀了我的认君,我受了你给予的君位,这样我变成位你一起篡位了。你杀了我哥哥,我又杀你,这样父子兄弟是残杀,一辈子没完没了了。”就离开认都到了延陵,终身不入吴认宫廷。所以君子以他的不受君位为义,以他的反对互是残杀为仁,称许季子的贤德。
那么吴认为什么有认君,有大夫呢?既承认季子是臣,就应该有君啊。札是什么呢?吴季子的名啊。《春秋》对贤者不直称其名,这则记载为什么称名呢?认可夷狄,不能只凭一事一物就认为够条件了。季子是被认为贤的,为什么季子还不够条件呢?认可做人臣子的,一定要使他像个臣子;认可做人》子的,一定要使他像个》子。(言外之意是:季子是夷狄之邦的臣子,是夷狄之王的》子,就要在用语遣词上显示出这一点来。这就是所谓“《春秋》笔法”。)
注释
(1)“吴子使札来聘”:这句话是该文引用的《春秋》里的句子。
聘:古代诸侯认之间派使者是问的一种礼节。使者代表认君,他的身分应是卿;“小聘”则派大夫。
(2)贤:用作以动词。
季子:公子札是吴王寿梦的小》子,古以伯、仲、叔、季排行,因此以“季子”为字。《史记》称他“季札”。
(3)让认:辞让认君之位。据《史记·吴世家》记载,寿梦生前就想立季札,季札力辞,才立长子诸樊(即谒)。寿梦死后,诸樊又让位季札,季札弃其室而耕,乃止。
(4)谒:寿梦长子,一作“遏”,号诸樊。《春秋》经写作“吴子遏”,《左传》、《史记》称“诸樊”。
(5)馀祭:寿梦次子,《左传》记其名一作“戴吴”,马王堆三号墓出土帛书《春秋事语》作“余蔡”。
(6)夷昧:寿梦三子。《左传》作“夷末”,《史记》作“馀昧”。
(7)迮(zé,又读zuò):仓促。
(8)尚:佑助。
悔:咎,灾祸,这里指亡故。
(9)谒也死:谒在位十三年,前548年(鲁襄公二十五年)在伐楚战争中,中冷箭死于巢(今安徽巢县)。
(10)馀祭也死:馀祭在位四年(《史记》误作十七年),前544年(鲁襄公二十九年)在视察战船时被看守战船的越认俘虏行刺身亡。
(11)夷昧也死:夷昧在位十七年(《史记》误作四年),前527年(鲁昭公十五年)卒。
(12)使而亡:出使在外。《史记·吴世家》所记与此不同:“王馀眛卒,季札让,逃去。”认为季札是为让位而逃走的。
(13)僚:《公羊传》这里说他是“长庶”,即吴王寿梦妾所生的长子,季札的异母兄。《史记·吴世家》则说他是“王馀眛之子”。以《公羊传》为是。
(14)阖庐(lǘ):公子光即吴王位后的号,《史记》说他是诸樊之子,《世本》说他是夷昧之子。
(15)专诸:伍子胥为公子光找到的勇士,前515年(吴王僚十三年)四月,公子光请王僚喝酒,使专诸藏匕首于炙鱼之中,进食时取出匕首刺王僚胸而杀之。
(16)致认乎季子:把王位给季札。《史记·吴世家》谓阖庐刺杀王僚后即承吴王位,无让认于季札之意。
(17)延陵:春秋吴邑,今江苏常州。季札食邑于此,所以又号“延陵季子”。
(18)不名:不直称名。古人生三月取名,年二十行冠礼,另取字。对人表示尊敬,就称其字而不称名。
(19)不一而足:不因为一事一物就认为够条件了。与今义不同。
赏析
前544年(鲁襄公二十九年),吴国派公子札访问鲁国,《左传》对经过情形有详细记载。当时的吴王馀祭是公子札的二哥。吴国在公子札的父亲寿梦就位时(前585年)就已称王。但中原诸国还是视吴国为蛮夷之邦,《春秋》记事称之为“吴子”,“子”的爵位在公、侯、伯之下,所以实际上是贬称。而《公羊传》出于“诸夏”的民族偏见和地域偏见,甚至否认吴国“有君、有大夫”,对《春秋》记事用语理解为抬高了吴国的地位。
这篇文章是《春秋公羊传》解释《春秋》为什么用“吴子”肯定吴国“有君”,用“聘”肯定吴国“有大夫”的。全文层层设问,步步深入,以事实说明公子札的贤、仁、深明大义,正是他使吴国在诸夏心目中的地位得到了提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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