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1】
何进与袁绍2谋诛宦官，何太后不听，进乃3召董卓，欲以兵胁太后。曹操闻而4笑之，曰：“阉竖之官5，古今宜有，但世主不当假之以6权宠，使至于此。既治其7罪，当诛元恶，一狱吏足矣，何必纷纷8召外将乎？欲尽诛之，事必9宣露，吾见其败也。”卓未10至而进见杀。
曹操袁尚11、袁熙奔辽东，尚有数12千骑。初，辽东太守公13孙康恃远不服，及操破乌丸，或说操遂征之14，尚兄弟可擒也。操曰：“吾方使康斩送尚、熙首15来，不烦兵矣。”九月16，操引兵自柳城还，康即17斩尚、熙，传其首。诸将问其18故，操曰：“彼素畏尚等19，吾急之则并力，缓之则相图20，其势然也。”
曹公之东21征也，议者惧军出，袁绍袭其后22，进不得战而退失所据。公曰：“绍性23迟而多疑，来必不速；刘备新24起，众心未附，急击之，必败，此存亡之机25，不可失也。”卒东击备。田丰26果说绍曰：“虎方捕鹿，熊据其穴而啖其子27，虎进不得鹿，而退不得其28子。今操自征备，空国而去，将军29长戟百万，胡骑千群，直指30许都，持其巢穴，百万之31师自天而下，若举炎火32以焦飞蓬，覆沧海而沃漂炭，有不消灭者哉？兵机33变在斯须，军情捷于桴鼓。操闻，必舍备还许，我据其内，备攻其外，逆操之头必悬麾下矣!失此不图，操得归国，休兵息民，积谷养士。方今34汉道陵迟，纲纪弛绝。而操以枭35雄之资，乘跋扈之势，恣虎狼之欲36，成篡逆之谋，虽百道37攻击，不可图也。”绍辞以子38疾，不许。（边批：奴才不出操所料。）丰举39杖击地曰：“夫遭此难遇之40机，而以婴儿之故失其会41，惜哉!”
安定42与羌胡密迩，太守毋丘兴将43之官，公戒之曰：“羌胡欲与中国44通，自当遣人来，慎勿遣人往45!善人难得，必且教羌人妄有请求，因以自46利。不从，便为失异俗意；从之47则无益。”兴佯诺去。及抵郡，辄遣校尉范陵至48羌，陵果教羌使自请为属国都49尉。公笑曰：“吾预知50当尔，非圣也，但更事51多耳。”
〔评〕操明于52翦备，而汉中之役，志盈53得陇，纵备得蜀，不用司马54懿、刘晔之计，何也？或者有天55意焉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