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者未有君1臣、上下之时，民乱而不治。是以圣2人列贵贱，制爵位，立名3号，以别君臣上下之义4。地广，民众，万物多，故分五官而守之5。民众而奸邪生；故立法6制、为度量以禁之。是故有君臣之7义、五官之分、法制之禁，不可不慎也。处君位8而令不行，则危；五官分而9无常，则乱；法制设而私善行10，则民不畏刑。君尊则11令行，官修则有常事，法制明12则民畏刑。法制不明，而求民之13行令也，不可得也。民不从令14，而求君之尊也，虽尧、舜之15知，不能以治。明王之治16天下也，缘法而治，按功而赏。凡民17之所疾战不避死者，以求18爵禄也。明君之治国也19，士有斩首、捕虏之功20，必其爵足荣也，禄足21食也；农不离廛者，足以养22二亲，治军事。故军士23死节，而农民不偷也。
今世君24不然，释法而以知，背功而以誉25。故军士不战，而农民流26徙。臣闻：道民之门，在上27所先。故民，可令农战，可令游28宦，可令学问，在上所与。上以功29劳与，则民战；上以《诗》、《书》与，则民学30问，民之于利也，若水31于下也，四旁无择也。民徒可以32得利而为之者，上与之33也。瞋目扼腕而语勇者得，垂衣裳而谈说者得，迟日旷久积34劳私门者得——尊向三35者，无功而皆可以得，民去农战而为之，或谈议而索之，或事便辟而请之，或以勇36争之。故农战之民日寡，而游食者愈众，则国37乱而地削，兵弱而主卑。此其所38以然者，释法制而任名39誉也。
故明主40慎法制。言不中法者，不听也；行不中法者，不高也41；事不中法者，不为也42。言中法，则辩之；行中43法，则高之；事中法，则为之。故国44治而地广，兵强而主尊，此治之45至也。人君者不可不察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