枚乘1作《七发》，创意造端，丽旨2腴词，上薄《骚》些，盖文3章领袖，故为可喜。其后4继之者，如傅毅《七激》、张衡《七辩》、崔骃《七依》、马融《七广》，曹植5《七启》、王粲《七释》、张协《七命》之类，规仿太切，了无新意6。傅玄又集之为《七林》，使人读未终篇，往往弃诸几格。柳子7厚《晋问》，乃用其体8，而超然别立新机杼，激越清9壮，汉、晋之间，诸文10士之弊，于是一洗矣。东方11朔《答客难》，自是文中12杰出，扬雄拟之为《解嘲》，尚有13驰骋自得之妙。至于崔14骃《达旨》、班固《宾戏》、张衡《应闲15》，皆屋下回屋，章摹句写，其病与《七林》同，及韩退之16《进学16解》出。于是一洗矣。《毛颖传》初成17，世人多笑其怪，是裴晋公18亦不以为可，惟柳子独19爱之。韩子以文为戏，本一20篇耳，妄人既附以《革华21传》，至于近时，罗文22、江瑶、叶嘉、陆吉诸传，纷纭杂沓，皆托以为东23坡，大可笑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