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武1侯与诸大夫浮于西河，称曰：“河山2之险，岂不亦信固哉！”王钟侍王，曰：“此晋国3之所以强也。若善修之4，则霸王之业具矣。”吴起对曰：“吾君5之言，危国之道也；而子又6附之，是危也。”武侯忿然曰7：“子之言有说乎?”
吴起对曰：“河山之险，信不足保也8；是伯王之业，不从此也。昔者三苗之居9，左彭蠡之波，右有洞庭之10水，文山在其南，而衡山11在其北。恃此险也，为政12不善，而禹放逐之。夫夏13桀之国，左天门之阴，而右天14溪之阳，庐、睪在其北，伊、洛出其南。有此15险也，然为政不善，而汤伐之。殷纣之国，左孟门而右漳、釜，前带16河，后被山。有此险也，然为政不善，而武王17伐之。且君亲从臣而胜降城，城非18不高也，人民非不众也，然而19可得并者，政恶故也。从是观之20，地形险阻，奚足以霸王矣!”
武侯曰：“善。吾乃今21日闻圣人之言也!西河之22政，专委之子矣。”
